给人送煤气也不容易啊

小南瓜

我把自行车锁在了电线杆上，再用两把锁分别锁住了前轮和后轮，然后走进了那家小店。我对老板叫唤，一块两毛钱的拉面，一块八毛钱的猪头肉，找了一个干净的位置坐下了。 老板对着我说：“一块八毛钱不好切，加一块钱吧？”“你付钱就加吧。”我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我拿出电话，看了看号码没见过。我清了清喉咙，对电话叫道：“喂、喂，你好！”只听的旁边，稀里哗啦一声响，那个服务员直愣愣看着我，一大堆盘子摔在地上了，带小孩的那边“哇”的一声哭起来，对面的餐厅有人伸出头来往这边张望。我才觉得我接电话声音大了一点，才压低了一点声音：“请问是那一位？”对面问我是不是贵族服务家政公司，“是啊是啊，我是广州贵族服务家政有限公司天河分公司电脑城营业所，送气部第七班，您有什么事儿？电话里的人说：“请问您现在还送气吗？”“送送送，我们原则上是24小时服务的，您的需要就是我们的工作。”我咳了一声，接着说：“请问您需要现在送吗？哦，可以、可以的，您知道怎么收费吗？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您，我们是从二楼开始计费的，二楼以下的要按二楼收费，起价是人民币三元。是的，谁规定的？物价局啊，是的是的。”  
　　  
            我站起身又坐下了，示意服务员把我的那一块八毛钱的猪头肉放在桌子上，接着说：“二楼以上，也就是从三楼起，每一层楼价人民币一元。如果您的楼下有半层的地下室我们也算是一层，是的，这不是我们一家这样计算的，全广州的29家家政公司，259家社区服务站都是这样收的。当然那些没有正规的营业手续的收费我们不清楚，这个正在做调查。不算是番禺、花都、增城，广州市内全部都是统一收费的。  
　　  
        望着那盘猪头肉，我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说：“三楼到七楼我们是加一块钱一层楼，从八楼以上，包括八楼，每层就是一块五，以后每四层楼加五毛钱。您那儿多少楼？九楼？九楼为什么没有电梯呢？啊，有电梯就不找我了？是啊是啊，您说话挺有道理的。”我再咽一口口水，把盘子往我面前摞了摞。  
　　  
       “什么？我现在在哪里？老板啊，我在哪里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需要我来我就来，不管我在什么地方，就算从外地来也是我的事情啊，您说是不是？从北京？你看您说的，我从北京坐飞机来帮您把一罐煤气扛到九楼？再坐飞机回去？那得多少钱啊？你能给吗？”  
　　  
        “您是说我过来的时间？您告诉我具体的位置好吗？好的，您等会儿，我找支笔记一下，我记忆不大好，你等着。”“服务员。”我叫了一声没有人理我，我加大了一点声，“老板。”“有笔吗？借你的笔使使。谢谢，还有纸，给张纸呀，你不给纸我写哪儿？”“好了好了，您说吧，广东省哦，广州市天河区……天河北路……什么？锯龙院？这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香港有个乌龙院，是啊是啊，那是电影，但是电影他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它和现实生活总会有些差距。锯什么？锯木头的锯吗？不是？锯龙的锯？我还真不知道锯龙用的什么锯呀，您等会。”“哎、哎、哎，老板，您知道锯龙的锯怎么写？不会？连这个字都不会怎么做老板的？”  
　　  
          “好了，您说吧，我画了一把锯子又画了一条龙，聚龙院（聚龙苑）？是医院那个“院”字吧，我写下了，什么？不是？管它了，就是那个音啦。”“聚龙苑几栋？三栋2门，我记下了。”“噢，老板，我想问一下，一栋在哪边？大门的左边还是右边？进门那一栋是第一栋？那后面的就是第二栋了？再往后面就是第三栋是吧？三栋后面是四栋…….对对对，我清楚了。”  
　　  
       “您问我要多长时间来？差不多一小时吧，是啊，我刚准备吃饭啊，今天有人请我，菜都准备好了。太久了？要我现在来？您怎么也今天请人吃饭呢？那这样吧，我们公司的宗旨就是以顾客的的利益为最高的利益，我现在过来？好吧，半小时。”“半小时还久吗？我有车啊，汽车？不是，据我所知广州目前还没有开汽车帮人家扛煤气上楼的公司，以后会不会有我是无法预测。摩托车？那玩意儿吓死人地，我不骑的。我骑单车的，也很快啊，从这里过去吧，如果没有红灯，不塞车22分钟，如果塞车加红灯呢，就得28分钟。”  
　　  
          “我先给你算算，三块、五块、一块五毛，总共九块五毛，请您准备好零钞，本人不设零找。您给十块？那不行的，您要是投诉我就丢工作了，现在工作不好找。再说…..什么不说了？”“好呢，我现在话也不说了，饭也不吃了，急顾客之所急，等您的问题解决了，我才吃得香啊。我准备现在就过来，我姓什么？对不起，忘了介绍我了，我姓左，单名一个肩字，左右的左，肩膀的肩，叫左肩，不是捉奸在床的那个捉奸，你们广东人说普通话就是不行，是左肩，不是捉奸。”  
　　  
          我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您如果年纪比我大呢就叫我小左，和我一样呢就叫我左先生，或者米斯特左。如果和我差不多就叫我左同志，比我小的……什么？叫我不废话了？”“好的，我马上就走，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到您那儿的。好、好、好！”  
　　  
        “噢。对了，问您最后一个问题，怎么称呼您？是称呼小姐还是夫人？如果是夫人我即刻就来，如是您是小姐就再等多我五分钟，我要回家换双鞋，我这双鞋实在是太破旧了，会影响我们公司的形象。不用换？您不介意？您不介意就好。”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走。”  
　　  
         “老板，把我的面条和猪头肉留着，我做完这单生意会来慢慢吃。”我说完这句话，我再仔细一看，只见整个店里的人全倒了。  
　　  
         “嘣冬”一声响，那老板也倒了。

凝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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