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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讲个鬼故事给你听:由作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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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20 11:04: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人到冬天不免惫懒,我与廖先生交谈之余不禁相互感叹,为何人这种生物不会冬眠,冬天如果有阳光那便是绝好的事情,然而如果换做雾霾,那仁禃又是在仙雾缭绕的太虚境界中且做个瞎子了,雾霾的苦头我是不少吃的,我二十年岁的前半段,大都穿梭在南北之间,听闻不宽,也是这两地的事情,前几日说要写作怪谈小说,廖先生便是兴致勃勃的要与我引荐一位陈先生,他是有怪谈的,不过那几日在南方工作,忘却了这件事情,此番来北方,看着见高远空旷的天空,倒是旧情泛起,涕泗横流了,廖先生从南方电话来说陈先生就在住在津门南开区的某处,津门也是盛产怪谈的地方,今日没有雾霾,心情大好,我自高铁站出来,兴致勃勃的走了几步路,工业大学门口招呼计程车失败,只得用时下流行的滴滴打车,这个过去我是不敢信任的,然而事实上的确好用,司机不是地道的津门人,口音我一听便知,相熟以后,便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山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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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无聊的,却也是有聊的,不愿用其他的话题消磨时光。
“师傅,讲个鬼故事吧。”我靠着椅背,窗外闪过一只黄狗。
“鬼故事没有,我们忌讳这样的事。”司机没打算说。
“我是正一派的道士,但说无妨,下车我赐你一道咒语,保你平安。”我如是的说,我家世代中医,到我学了中文,与佛道不曾有半点关系,这么的说也是打个趣。
“那你给我来个咒语。”
“嗡波汝蓝者力。”我胡诌道。
司机点头样的重复了一遍,从后视镜里望了我一眼:“鬼故事没有,怪事倒是听过一件,这也是别人与我说的。”
“那快快道来。”
司机话匣子一开便说出了一个恐怖的事情,那是在他老家的故事,战乱方结束,新生活刚开始的时候,一日有人在河边看见了两位穿着清朝妇女服饰的人背对着自己,呼了几声不回应,就是静悄悄的站在河边,凑前近望去,那两人猛地一回头,口眼鼻里竟涓涓的留着泥沙,吓的那看见的人半年不敢接近河流,后来传言是战乱是贞烈的妇女为不受侵略者的侮辱,投河自尽,不想冤魂还徘徊在河岸附近。
司机啧啧了几声,摇头感叹,我却也听过一个类似的故事,那是南方小镇上一直流传的事情,同是一个老太太与我说的。
“噫!那是阿老公以前遇到的一件怪事,差点要了他的命嘞。”老太太年岁七十,嘴里只剩下一颗牙齿,说话听不清,但仁禃能够了解到大概的意思。
“怎么个要命法?说出来。”我道,就在这会儿她养的狗与猫却无端的争斗起来,那猫耸着拱桥一般的背怒目相对,狗却叫唤个不休,我抄起老太太的拐杖朝两物冲去,它们吓着一跳,却来了黄雀,纷纷逃窜。
在说出自己老公诡异的事情之前,老太太说道了镇上的一个诡异的地方,出了稻田的原子就是大河了,那一段路边上有一处深水区,往往是会闹鬼的,传言有人经常能望见一颗人的头颅在泅水,走进看却什么也没有,一会儿又出现,他们说望不见底下的身子,似乎只是一颗头,那里的名称用普通话拟定叫做“由作”,是以前的水库,水色漆黑,深不见底,仍尔再大的胆魄,也无人敢去那里游泳的,“由作”这一块是怪异常发的地带,与“吓邪”相当,也是镇上上谈之色变的一个恐怖之地,此处发生过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恶鬼生生的将一个人吃掉。
“恶鬼吃人?”我望着老太太干涸的眼睛问道,“这有些离奇过头了。”
“这是许多人看见的事情。”老太太睁大了眼睛说。
那时在镇上却有人时常在高处望见身着白纱的古怪之物,村里不懂的人望着像菩萨,以为是祥瑞,曾争相拜祭,每日入夜后往往能看见,后来据说那东西就游走在“由作”一带,恐怖是从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被吃掉开始的,大约是距离老太太老公撞鬼的前两年,村里几个孩子夜晚带着渔具来此地钓鱼,分散在河边,不久就遇见那如同菩萨一样的东西,据逃回来的孩子描述,那似乎是一个饿的像骷髅一样的东西,静静的坐在树下,“由作”一块有一带的树林,一位胆大的孩子接近之后,那菩萨样的东西便忽的起身掳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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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是会把猎物叼上树的,这个菩萨样的恶鬼也是如此,几个惊恐的孩子追及,只见树顶留下水流一般的血下来,抬头一看那东西竟撕扯着人的身体,送进嘴里。
那时山林还是有豹子的,但是几个眼见的孩子都说绝对不是野兽,就是着白纱的怪物,此后镇上便忌讳恐惧起着菩萨来,恶鬼吃人的事情也从此传开,有人传言是饥荒饿死人的戾气所化,约莫往上推一些时间,的确是全国性的大饥荒,镇上死掉了不少的人,照此种说法,或许那东西真是六趣里逃逸出来的饿鬼,心头埋着一股怨念,要吃人才能发泄,不过这都是臆测了,年代久远,不再容易考证,据说深山之中还能看见这般的东西,说法不一,此物叫什么仁禃不清楚,总之据说是一黑一白,倘若遇见其中白色或者黑色的,便会遭遇大难,如果按照孩子被吃掉的那件事推测来说,黑白物中的白色应该是危险的存在。
我不怎么相信这个故事,但是老太太坚信不疑,仁禃也不好反驳,毕竟有人亲见,被吃掉孩子的家长还在,后来还生了一对男女,身体健康。那是一件实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的确被吃掉了。
老太太道完“由作”一通的诡异事件,终于要说自己老公遇见的怪事了。
“阿老公人高马大,从来不怕那些东西,可是那次竟遇见了,或许是人太累的缘故,才让邪物给撞上了。”
下转老太太的自述:那还是在很久以前,大概是在秋天的时候,稻谷收割了,生产队似是要乘稻田边用于灌溉的小溪枯水时去修河畔,疏通河道,以便来年灌溉,那时人的精神头都很高的,斗志昂扬,每每劳动到深夜,阿老公当时是村里力气第二大的,因此做的事情自然也最多了,那天大概是快七点的时候歇工的,最后阿老公与几个力壮的一同行走,那条路平常没有什么古怪的,只是到了“由作”的时候,几个大男人不禁也稍稍的小心翼翼起来,那时河边有一片树林,缝隙之间可以望见月光的水面波光荡漾,忽然的,一阵巨大物体的落水声传了过来,像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落入水中的声音,他们回忆在落水声出现之前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就是无端的起了一声落水的声音,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朝水面望去,此时河面翻涌,波浪一道道的散开,不知什么东西落入了水中。
“怪事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的。”老太太用颤巍巍的声音说,“听见落水声之后阿老公就突然觉得很冷,另外几个人也是,天突然变的很冷。”
“夜晚免不了会寒冷的。”我说。
“不是那种身体上单纯的寒冷,就是忽然的觉得一阵奇异的寒冷,心里也忽而的空荡荡起来。”老太太描述说。
“心里也空荡荡?你是伤了他的心哇?”我打趣的说。
“鬼公子,尽乱说话,我不说了,我要剥豆子了。”老太太说到此处缓缓的站起身来,要朝着一篮子微剥的绿豆走去,我知道他家的孙子异常的喜欢吃炒豆子。
我连忙抢过篮子说:“我来替你剥,故事你继续说。”
老太太见我如此方坐下来,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那件怪异的事情。
阿老公那下就说我要小便,不知怎么回事叫那几个男人先走,人家村就在不远处,由作离村子没有多少路,他们也没有觉得什么,只道天冷了,想尽快的回家。于是最后只剩阿老公一个人了,后来他说当时其实并不想小便,似乎脑子里总有一个意念在催促着自己,只是脑海里觉得尿意隐隐的。
那时阿老公大概已经没有神志了,他是一个讲究的人,绝对不会在街道上撒尿的,面前是一条通往河边的菜畦沟子,阿老公就走了过去,一直到河滩边上,走啊走啊,只觉得这条小沟子好长好长,月光从河岸边的林子里穿过来,这时河滩就在眼前,还有一些长在河边的树,阿老公扒开那些树枝走到了河滩上,面前就是“由作”水库,漆黑的水里倒映着扭曲的月亮。
就在这个时候阿老公忽然听到有人在轻轻唱歌的声音,一会儿远一会儿近,阿老公四下看了看,突然看见河滩的不远处有人在骑自行车,阿老公说是一个大女孩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小女孩,夜太深光线不明朗,看不清到底是谁,因为镇上人都是相熟的,即便不看面目,只看身形便可以辨别是谁,那两个女孩背对着自己骑自行车,看背影阿老公说没见过镇上有这样的女孩,那歌声依旧是一阵远一阵的近的,骑自行车的女孩也慢慢的远去。这时阿老公看见她们竟然朝着水库里骑过去,阿老公悄悄的跟了上去,那骑车的女孩似乎不晓得面前是深水,就缓缓的朝着水里骑过去,阿老公不晓得怎么回事,以为天黑她们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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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人会在河滩上骑自行车啊。”老太太此时却笑了起来,背后挂着她丈夫微笑的遗像,“当时肯定被迷住了。”
“后来究竟怎么了?”我追问道。
阿老公就追了上去,但是那时候两个女孩都全部淹没进水里了,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也没有一点挣扎的,甚至水面连一点涟漪都没有,阿老公就看见她们在眼前消失的,阿老公下到水里,河滩边的水还是比较浅的,水凉的刺骨,这会儿阿老公似乎清醒了一些,感觉自己好像是碰到了邪物了,于是就是立即跑回岸边,这时又忽然看见自己的不远处有一个大女孩和小女孩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慢慢的移动着,阿老公当时还存在意识,发觉自己碰到脏东西了,于是就想大喝了几声,不料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似乎在梦里,又似乎在现实中,这时只见水面上悄悄的浮出一颗脑袋来,阿老公说当时似乎听到了有人吹口哨的声音。
那浮在水面上漆黑的人头幽幽的说:“有东西要害你了,你要用泥巴把眼睛堵住。”
阿老公当时没有什么意识,就从河滩便挖了一把淤泥,堵住了自己眼睛。
此时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有东西要害你,你要用泥巴把嘴巴堵住。”
阿老公又用泥巴塞进嘴里。
“有东西要害你了,你要把鼻子堵住。”
阿老公又堵住了鼻子,最后还堵住了耳朵……
老太太虽不曾亲见,却似乎晓得那声音的状况,在仁禃面前模仿起来,竟有几分的恐怖,在仁禃的脑海里,鬼魅的声音应该就是如此的。
末了,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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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我问。
“幸好那几个先走的男人啊,他们走了半天觉得不对劲,怎么他小个便要这么久,于是都赶回去找阿老公,最后在河滩边找到了,嘴巴耳朵里啊全都是泥,如果晚一点就就要断气了,阿老公那次之后缓了好几天才恢复神智,醒来大家问他怎么了,他便原原本本的将这件怪事说了出来,之后大家对由作便更加的恐惧了。”
我靠着车窗完整的回想了一遍老太太与我说的怪事,此时目的地大半也到了,津门还是如我几年前看见的样子,没有一点的改变,末了,我给司机递了一根好烟作为故事的酬劳。下了车便照着廖先生所说的小区走去,公事尚闲,我预备给陈先生送两包茶叶,再去他府上熏两段香烟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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