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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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妹妹在文字《杯子》里，描述了她的一只杯子给予身边的那个他的满心欢喜和无比珍惜，那分满足的快乐，那份自得的陶醉，真的是可以传染人的，让文字外的我们，品读得忍俊不禁并在心里也滋生起一份风生水起的快乐来。我想起了一个广告，一盒泡面里发现了一枚卤蛋，然后那个人便跳起来大喊“为生活的小惊喜而欢呼！”仅仅的一枚卤蛋，竟能孵化出如此膨胀的喜悦，真是了得！我无意评价这广告怎样，我只想说，不经意间，生活中总能演绎出一份简单殷实的欢喜来的，那欢喜栖息心头，再平淡的日子便也能摇曳生姿甚至是风情万种呢。



我家的大男人，也上演了一幕类似的欢喜呢。不过那不是一个杯子的故事，关乎一套不花钱的新衣服，容我慢慢道来。



2011的最后一天，学校要举行盛大又隆重的校运会。这盛大这隆重的载体之一就是全校教职工每人发套运动衣，为检阅而用。我一向对这种性质的衣服不感兴趣。用单位里一个年轻的男同事的话说：“女人不在乎买什么衣服，而是在乎穿的衣服是不是跟别人的雷同。”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于是，在登记这套衣服的码数时，我和邻座的男同事合作，他要的是我老公的尺码，我要的是她老婆的尺码，货到后，我们暗箱一交换，神不知鬼不觉，也不至于让管事的知道而扫兴。至于那检阅，我可是逃脱过的，逃不掉的话，我们彼此成全一下也无妨。这样的演绎，我以前也有过，那套运动衣，他可是很喜欢，至今都是休闲的首选。



昨晚，他原本是有应酬的，电话里，他那边还没散场呢，他说他硬是憋着没沾滴酒的，就是为了好回家。挂了电话，我还真对他的躲闪功夫有些担心呢，谁知道能否抗拒到底呢。不过倒是真希望他能回来，好试试衣服，看合不合适，过期就没得调换了。我一个人，包了几个韭菜鸡蛋的水饺，吃完，洗漱，床上一本杂志享受着，最近不太看电视剧了，没什么入眼的。看看床头的时间，近十点了，可是不早了，估计他也还是沾了酒不得归了。我也就要准备睡下了，明天还早读呢，那可是硬功夫，绝对的要早起的。可是，转念的功夫，门响了，他回来了，好像是哼着小调进来的。我隔着距离，招呼着，他也答得爽快呢。我也顺便布置给他一个任务，让他穿了搭在椅子上的新运动服进来我看看，他开始还嘀咕着，什么衣服啊，至于半夜穿上看看，但也还是照办了，进来，站在我面前，那尺码正合适呢，而且款式也很不错的，黑色带黄边的搭配，正统中稍显活力，挺适合他的风格的。慢慢的，他也好像穿出了感觉似的，左看右看，还转着圈，脸上也越来越有喜悦色了。自己也直夸效果好。竟还高兴得到衣柜里拿出我原来给他弄的那件白色运动衣配上，黑白也是一种风格呢。见他如此的喜滋滋，我自然也欢喜着，于是也想调侃他一下，问他：“喜欢吗？”他连说：“喜欢，真挺不错的。”我于是带着诡异的笑看着他，并清晰地甩给他俩字：“给钱！”他听了，还真镇定，表情淡淡地：“想得美啊，给钱我要这衣服。”但还是没忘记陶醉地审视着那衣。我转换思路：“不给钱，也可以，但你要乖点！”他挑衅的口吻问道：“不乖，又怎样？”“我将衣服送人啊！”我干脆地回答。他反诘：“一套男装你送谁呢？”我故作傲慢地回他：“当然是送男人了，但肯定不是你了！”他乜斜的眼神,表情也有些讥讽，回我的威胁：“你还真敢想啊！”我补白：“至少我可以和那男同事各自物归原主嘛！”原来我指代的男人非他所想的那个版本呢。然后，我们哈哈大笑。他转了个圈，以得意的表情，结束了这场关于衣服的逗趣。说实话，这衣服穿在他身上的效果还真有点超乎我的预料呢。



不过，我是看得出，他真是喜欢这衣服呢，那神情那举止有点像小时候过年时我们得了新衣一般的欢喜。看来，这新衣之喜，不仅女人热衷，男人也可以演绎得真真切切呢。这个男人很长时间都拒绝添衣了，他说衣服足够穿了。我说是他老了，买新衣服都不热心了。他反讽我是青春正年少，还那么喜欢买衣服。我说那我们就是“老夫少妻”，典型的时髦组合呢。他抛给我满脸轻蔑的笑。秋水妹妹的他是“阅杯无数”我的这个他也算得是“阅衣无数”，又有些挑剔的习惯，偏是对这套衣服这么在意，我想他的兴趣更多的是来自我的“送”吧。送，可是关乎一份情义和心意的。



一套新衣，具体说来，一套不花钱的新衣，竟可以收到如此的佳效，真是巨划算着呢。有个时鲜的说法叫“低成本幸福”，我这厢演绎的可是“零成本幸福”呢。若是他也能像秋水家的那个得了杯子的他神情地说上一句“我喜欢这衣服就是喜欢你啊”,那幸福感可是锦上添花呢，只是，我在这款男人这里估计这辈子是等不来这句浓情蜜意的话喽！只能将就着凑合着对付着幸福了，如果某些细碎还可以成为幸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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