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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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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4 04:10: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雪儿
车凤成

(一)

晏然快步走进他在酒店的包房内,紧紧地把早已等在那里的雪儿抱在怀里,也不说什么,只是忘情地亲起她来。和以前一样,雪儿只是抱怨晏然说动作太快了,她还没有体会到什么,他就从雪儿身上下来,喘着气就抽起烟来。而雪儿也不多问,只是有点幽怨地看着他,同时将两条光滑的大腿紧紧地缠在晏然身上,两只手也在动作着,从他的头一直到那里,慢却很温柔地抚摩着。“想我吗?”雪儿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在亲着他满是烟味的嘴。“我昨天刚从家里回来!”她没有话,只是更加缠绵起来,晏然又一次激情高涨,他翻转身再次把雪儿压在身下,接着就听到他早已熟悉的那种近乎音乐般的声音。

晏然是个固执的人,他要是觉得和谁合得来,就总喜欢和那人来往;看一本书,觉得对自己的胃口,就总是重复地看那书;而一件事,他要是着迷了,就总想着要把它干好。总之,他有点近似弗罗伊德所讲的执着。早在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和外县的一个姑娘好上了。二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非常的缠绵,而那姑娘就是走路也要拉着他的手,或者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臂上,他也就以此而自得,拿这事在他那些还没有女朋友的同学面前炫耀。但是,后来在毕业的时候,他们还是痛苦地分手了,因为他朋友是定向培养的,毕业后必须回到出身地;而晏然的父母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儿子远走他乡,因此他们也就只好就此别过。

后来在结婚后,晏然就把自己的一番感情全部投在妻子身上,而随着儿子的出生,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在外人眼里看里,真是没得说。他因为工作突出而被提为车间主任,妻子也在学校的教学中多次被评为教学能手,而儿子长得虎头虎脑,灵气十足。在他们婚后第五年,他和妻子第一次吵了架。理由很简单,晏然一直在看一本书,那是他的大学女友在临别之前送给他的,其中还夹着一首他朋友写的诗:

悄悄地我走了

正如我静静地来;

我的身虽已远离

心却常牵挂;

你的言语

你的温存

还有你的执着

我此生当向谁人再觅?

叹此情曾拥有

惜斯人已不在

一路走去

我却不知道心归何处?

说实话,对于晏然以前的情事,他现在的妻子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没有告诉她有关书的事情,更没有和她说这首诗。而晏然自己也只是在郁闷心烦的时候,走进书房,以学习的名义,再次打开大学女友的赠书,将自己暂时锁闭在往事的回忆之中,而这几乎已经成为他的一个秘密。因为在晏然看来,夫妻固然应该相互忠诚,可是并不是忠诚的一览无余,他觉得他应该拥有自己的一个小世界。这样想的时候,他也常常有点自责;不过,他会马上就进入联想,难道自己的妻子就没有自己的小秘密吗?她不是也在结婚之前有过自己的情感纠葛吗?因此,他自己也就没有将这种心思当作一回事,渐渐地,他就习惯了一周看一次或两次那书那诗,而自己竟没有意识到他和妻子即将爆发的“冷战”会因此而产生。

他们之间的矛盾起源于经济方面的纠纷。晏然在家里是独子,而随着二老的年纪越来越大,他就想着每月给二老三到四百元钱的想法,因为让他们到城里和自己住吧,他们还舍不得家里的老房子;再说就是到了城里,他们二老也觉得不大舒心,因为已经习惯了农村这家进那家出的串门;乍到城里,几天新鲜劲过后,他们就嚷嚷着要回去,说就这样着呆在楼里,简直就和坐了牢房一般。其实他这样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妻子却不乐意了。按照她的说法,晏然应该一碗水端平,他也应该给她自己的父母一样的钱。可是,因为她自己的父母多年来一直做生意,晏然知道他们并不缺那点钱,更何况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也都有工作,挣着公家的钱,因此,他自己觉得就没有那个必要,与其给钱,倒不如有空去陪陪他们更合适一些。于是,在一晚二人完事后,晏然就拿了这事和妻子商量,可是妻子却怎么也不同意,理由就是前面已经分析过的,说要给的话就都给,否则就都不给。

晏然当初也没在意,心里想多说几次,她也许就同意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妻子却一直没有改口;而事情的发展偏那样怪,妻子越是不同意的事情,他自己却偏要把他做成。因此,在商量无果的情况下,他第一次自己做主,也没有知会妻子就回了父母家,并在走得时候给他们留了五百元钱。结果在回来后,夫妻二人大吵一次,到晚上妻子把卧室的门一关,就自己睡了。第二天,妻子对晏然说,如果想回到卧室,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把那五百元钱给要回来。

此后夫妻之间就一直没有让步。二人因此就进入了冷战状态之中:菜还是晏然买,饭还是妻子做,孩子还是二人轮着接。唯一不同的是,晏然从此被阻断于妻子的卧室之外。他曾经想过把钱从父母那里要回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做父母当是如何的寒心,因此就只好作罢。卧室去不得,他就只好睡在书房里。如此有一月之久,二人都觉得有点扛不住;晏然耐着性子敲了好多次门,想回卧室谁,可是妻子却不愿意开门。然而,有一晚他妻子终于耐不住煎熬,就跑到书房里,而晏然自己也早已饥渴难耐,于是二人好一晚搏杀,终至筋疲力尽。其实吧,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基础本来是好的,他妻子自己在常常想,她在这件事上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毕竟晏然从各方面来说,都是相当不错的,因此她主动去找晏然亲热,就是有点退却的意思。可是,不巧的是,她在次日醒后发现了晏然大学女友的书和那首诗。这一下事可就大了,前事未了,而现在她又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还没有忘却大学的情人,因此,任凭晏然如何的辩解,她就是不依不饶,二人开始是吵闹,继之则大打出手,冷战未了,现在又进入热战之中。事情过后,他妻子就带着孩子,独自回了娘家。

接下来的发展就是大家都已经熟悉的套路了。晏然几次上门,想接妻子回家,而妻子却不愿意回去。然后,妻子提出要和他离婚,晏然没有办法,就只好奉陪。最后,在法庭以及双方父母的规劝之下,二人达成了协议离婚:就是房子一起住,菜轮着买,饭轮着做,可是却不在一起睡。其实,这样的结果也就是把他们二人以前的冷战状态以法律的形式加以规定而已。




(二)




用俗点的话来说,晏然妻子的长相无论就他自己看、还是让别人来评价,都应该说是女中上品。还是在做姑娘的时候,就因为瓜子般的脸蛋、高挑而瘦削的身材以及走路时所显示出的高雅气质就使得色中饿鬼频频注目。等到结婚并生养以后,她就越发将那成熟女人的魅力喷涌出来。在没有离婚的时候,她因为要照顾家里人,又因为工作比较忙,因此就疏于打扮自己,穿着呢也就大众化而已。到现在离婚了,家里虽然有个男人晏然,可是也只是形式上的丈夫而已。好了,她自己心想,以前怎么会没有注意到他是个花心的男人,而自己却傻里傻气地为了他浪费了自己的大好青春,而没有及时去享受生活。现如今她再也不用为别人操心了,孩子呢还小,再说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也得对自己的儿子负责,因此,要不趁现在好好地享受,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青春,对得起自己的美貌。是呀,人就是这样,有责任心的时候,心里装得是别人,尤其这别人是自己爱人的时候,这种责任感可以使他过上非常崇高的生活来,而女人尤其如此。可是,那责任心一旦没有了,他心里也就只有他自己了,所思所想的就是享受,而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美貌女子的身上,她所谓的享受更多的时候就是尽自己力量所及,让自己穿好吃好,而其中最大的任务就是把自己打扮好,一句话,她要使自己成为一枝花,一枝女人花。

晏然怎么样呢?他“妻子”打扮得越是艳丽,他心里就越是难受,那煎熬就越是激烈。虽然美人在侧,却不能驾之驭之。开始的时候,他总是拿过去来安慰自己,虽然美好的回忆已经不能解决目下的困难,但是每当读起那首诗的时候,往日里的一切就像刚刚发生一般,犹在眼前。可是,渐渐地,他的心就野起来,于是以前总是回绝朋友宴请的他现在则自己去请别人吃喝,在没有人陪的时候就一个人去喝酒,喝完酒后就一个人在熟悉的大街上走,往往是很晚才回家。

晏然的工友之中有个叫王强的中年人,此人在经过数次并不成功的婚姻后,终于悟出一条真理:那就是,人生太过短暂,生活太过艰难,因此,与其将精力放在家庭与后代的养育上,不如一个人自在快活,每当有热心人为其张罗媳妇的时候,他就总会说,“算了吧!我现在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你看我不是很好嘛!俗话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现在总算体会到了!”而在有人拿男女之事来取笑他的时候,他就半打哈哈、半嬉皮笑脸地说,“哈哈,这个问题还不好解决嘛!”于是人们马上就明白了,他肯定是常去他们场区对面的那条街道的。对于那条街,大家在私下里在闲扯乱侃的时候,称之为“○道”,而对街上的那些按摩房、洗裕中心之类的就直称之为“○房”。真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条位置并不优越、卫生条件也极不讲究的街上,开设了大小数十家娱乐歌舞场所,而其名称虽然各不相同,诸如什么“温柔海岸”、“夜巴黎”、“金海岛”等等,可是大家都明白,那其实全是一路货色。而每到夜色初上、凉风送爽的时候,你只要到那里去转一遭,总会有人生如梦、青春不再的感慨。隔着茶色玻璃,你只要一瞥,就会心襟摇曳、难以自抑:搔首弄姿者、吞云吐雾者、抛媚使诱者,总之有许多正值妙龄、却极尽暴露的年轻女子,她们有坐着的、靠在门上站着的、还有就是横陈沙发之上者;偶尔还能看到些许男子,有的低着头脚步匆匆地往外走,而有的却满面红光,迈着八字步,闲闲地逛出来,当然也能看见别着眼镜、栓着领带腕携皮包者,正在从包里取钱。而据王强说,他见到的最可笑的一件事是,有个郊区来的中年人,在接受完服务之后,或许是经费携带不足,竟被一个三十左右的小姐追打到大街上,在众人面前拿纤细而高质量的高跟鞋底在头上敲出一个血洞来。每当说起这事,王强就喜笑颜开,骂那个没出息的炮友,“他○的,你当买鞋呢!穿上不合适,还可以重试。”而晏然也就跟着笑、跟着骂。

古人曾有训示传下来,说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斯言甚是!在晏然日子美满、家庭和美的时候,他和晏然也就是见面点点头的关系,毕竟大家是同事嘛!只不过,王强对晏然还是很感激的,因为他的第一任太太就是由晏然介绍、在晏然家见面,并由晏然老婆促成的,因为他那位姓李的太太和晏然夫人是小学同学。为此两家人还常常走动,而在他和老婆离婚后,晏然也不常跑了,王强也终于从墙内释放出来,过上了闲云野鹤的自在日子,也觉得再没有必要去晏然家,因为这样可以省却被盘问、被劝告的麻烦。可是,在他听到晏然的遭遇后,王强就常常有意无意的找晏然扯啖;晏然也一样,他现在是身在家中,心在家外,因为那个所谓的“家”于他已失去了以往的温馨,他自己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飘着一般,找不到什么生活的感觉。二人因此就伙在一起,有时喝酒到夜深的时候,晏然就家也不回,而到王强的家里凑合一夜两宿的。起初的时候,晏然妻子还问问,到后来觉得反正也离婚了,就再也没有过问。

二人一起久了,王强就发现晏然的一个习惯,那就是他看见晏然在换班休息或喝酒的时候,总是会发呆,嘴里也老是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起初,他觉得没有什么,人嘛谁能没有自己的习惯,到后来他觉得有点好奇,就在一次喝醉酒的时候,向晏然提及此事。晏然起初不肯说,后来在他的死磨烂缠之下,也就不再隐瞒什么,觉得一吐为快,就将自己的大学情事逐一作了汇报,临了将其女友那首诗歌趁着酒兴大肆发挥一番,诵到激越之处,尤其是那句“......叹此情曾拥有/惜斯人已不在/一路走去/我却不知道心归何处?”时,竟然泪如雨下,涕泗交加。王强粗人一个,他所乐道者乃是找小姐、玩女人之类的事情。然而,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在他们身处的那个酒吧里,离他们二人喝酒的地方不远处,一个纤弱、高挑而打扮不是很出众的女子在将晏然的诗句听了之后,先是幽幽地看着晏然,尔后竟至珠泪汹涌、掩面离去。当时,酒吧里莺歌艳舞、众人寻醉,因此谁也没有注意那位女子的存在。




(三)




随着晏然与王强来往越来越密切,他的心也离那个“家”越来越远。时间在过了半年之后,晏然已经全然像王强一般,从里到外发生了变化,家的概念对他已经失去了吸引力,最多也就是个熟悉的旅店,在他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时候,回去借宿一晚罢了!而他也从过去的回忆中解脱出来,毕竟老是把自己局限在过去里,他也觉得会出问题的,人嘛,总还得朝前看呀!因此,他对工作就特别投入,每天去得最早而走得最迟。本来在他没有和妻子闹离婚之前,场领导就有提拔他的相法;后来因为家庭方面的原因,领导也就暂时把那事搁置在一边。现在看到他起早贪黑地那么忘我地工作,觉得其人还是堪当大用的,于是在听取过晏然本人的意见后,就将他调到场办公室,负责场里人员用车的管理。而晏然自己却觉得因祸得福,对领导心存感激之余,也把任内的工作干得甚是出色。在闲了的时候,他也想着和妻子捐弃前嫌、重归于好;但是在试着和妻子谈了几次以后,觉得妻子的性情与以前相比,大有不同:首先是花钱和流水一般,小学教师一个月工资也就千把来快,而她的穿着打扮却明显地超过她的实际收入;其次,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晏然明显地感觉到,她的眼神与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那种纯纯的感觉,现在他看着却有点迷茫,好像有点野、或者说某种勾引人的东西在挑逗你;还有就是在他试着和她靠近乃至想抱的时候,她总是在下意识地躲,但是嘴上却不说,总是不让晏然靠得太近。一来二去,晏然也就慢慢死心了。

但是,他总觉得生活好象缺了点什么,有时他感到浑身燥热、非常不得劲。因此,他就去找王强,王强呢?原先看晏然到了场办,就觉得自己应该离他远一点,毕竟人家地位高呀!现在,晏然自己找上门来,他当然非常高兴了,于是二人的关系又比以前进了一大步。有一晚,二人在推杯换盏之际,晏然借酒问到,“王哥,你一个人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感到寂寞吗?你有时不需要吗?”王强见他如此问,就色嬉嬉地说到,“嘿嘿,这个问题你不说我还不好意思说呢!你现在是培养对象,我那敢拉你后退呀!”晏然笑着说,“哈哈,咱哥俩谁跟谁呀,不扯那些。真的,王哥,你有困难时是怎么解决的?”话到了这个份上,王强就再也不能装了,他喝一口酒,正色道,“晏主任,你这人也太落伍了。你知道现在人们怎么说吗?”“当然,不过我觉得那都是放屁,有多少人能达到那水平,还是穷人多呀!就咱们的水平,还指望包姑娘养婊子,下辈子吧!”“说得非常的对,可是,你忘了,穷人也有穷人的乐子呀!”“什么,你说去找小姐?算了吧,她们那些人,每天不知道要过多少人,不染病才怪呢!”“哈哈,说得好!医生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他们最怕的就是没有病人,如果真这样的话,他们不就失业了吗?”他看晏然还是不服气,也不等他说话,就又接着道,“现在满大街的避孕套自动发放机,你难道没有看到吗?这起码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政府既不鼓励,也不禁绝,但是为了避免性病的扩大化,因此就采取了发放避孕套的办法。不瞒你说,我有次从○房出来的时候,正是凌晨两点左右,我在回家的时候,看见好几个人在街上再安装避孕套自动发放机,我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不在白天装呢?事情不是明摆着吗!”

喝完酒,晏然回到家里,正待入眠之时,王强给他手机上发了几条短信,其中之一极尽比附之能,晏然看后虽觉莞尔,不料漫漫长夜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在随后的日子里,晏然工作更加忘我,他不但将全场人员、尤其是领导的用车配置得极为合理,包括厂长出门用什么车,副厂长用什么车,以及场内的中层领导的用车,也严格按照级别的高低不同而将车的品牌加以优化配置,从而在全场够领导级别的人物用车一事上,避免了以前一直存在的不公正问题,而领导对他当然也更是看重。然而,在工作之余、在花灯四射、尤其是一个人孤枕难眠之际,总有一种越来越漂的感觉,心里也总是空的可怕。这一夜,他又收到了王强的短信,晏然看完后,突然觉得信纸空空,乃至漫漫长夜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此后有一月之久,晏然所在的场家与南方来的某场家就产品的销售问题达成了一笔数额不菲的生意。双方举行完签字仪式以后,晏然作为卖方代表在市内的一家酒店里设宴为双方的合作成功庆祝。席间双方推杯换盏,猜五喝六的,好不热闹。酒席散后,南方场家的代表借着酒意对晏然说,“晏主任,听说贵地的夜生活非常讲究,您看能不能为我们安排一下,好不虚此行呀!” 晏然听到对方要找小姐,好不尴尬,因为他自己从来没有去过“○道”,而进“○房”就更谈不上了;然而,厂长曾经交代过要客人吃好玩好,总之不能怠慢财神爷。他正在犯难之间,突然想起王强来,于是他赶紧就给王强打电话。那知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子,说话拖泥带水好不爽快,他正要挂电话的时候,王强说话了。晏然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王强笑着说,“哈哈,你也来吧!我就在你们吃饭的酒店里,你直接带客人上酒店桑那部就行了,我在大厅里恭候大驾。”此时,晏然就是想临阵退却也不可能,因为他是场方的代表,如果他自己不去,而让客人去,出问题倒是小事,怕得是到手的产品定单从自己的手里溜走,如此如何对得起领导的知遇之恩;再说了,他自己也有大半年没有碰女人了,经常心急火燎的,因此,他也没犹豫什么,就顺着服务员指的路,带着一班红脸的客人上了桑那部。

进入桑那部,晏然就看见王强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怀里搂着一个几乎赤裸的女子正在调情。见此情景,那些客商们顿时去了酒劲,一个个抖擞精神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搏杀。那女子见晏然他们来了,就从王强怀里起身到里面去了。也就是晏然和王强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见七八个上戴乳罩,下穿短裙的女子排着队走出来,走动之间,只觉肉色弥漫、淫情泼溅,让人顿生飘漂之感。几个已经烂醉的客商不等说话就拉住靠近自己的女子,顺势将之推倒在地。王强见如此情景,不禁莞尔,于是对晏然使个眼色,两人就帮着把那些已经不能自抑的客商扶起来,在各自指定的女子的带领下,到房中去了。等到客人全部安排就绪,晏然再来到大厅里的时候,只见除王强的那位外,已不见一人。正着急之际,他看见王强另外带着一个女子走出来,并将之介绍给晏然,那女子名叫雪儿,摸样倒是非常出众,不过身材纤弱而高挑,打扮也不是很暴露。晏然酒虽喝得不少,不过精神还在,因此抬头看去,只觉那女子眼神迷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当时晏然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他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看着她,阵阵恍恍惚惚。在王强和那女子耳语了几句后,她就挽着晏然的胳臂,和他进了一间包房。




(四)




晏然好长时间没有碰女人了,加之又是第一次光顾这等烟花之地,因此,虽然说“酒壮○人胆”,他还是非常紧张,举手投足之间就显得很是局促。而雪儿却显得很是从容,她先是给晏然倒了一杯茶水,紧接着她打开室内的电视并放了一支旋律较为柔和的曲子,然后把他扶着躺在较为宽敞的软床上,用两手慢慢地给他做起按摩来。说来也怪,随着柔和的乐曲声晏然紧张的神经竟然渐渐地放松下来,他想和雪儿说几句话,可是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而雪儿的按摩也是越来越柔和,晏然竟然就进入睡梦之中。学校后边熟悉的森林、女友和他在一起的嬉戏、以及二人一起上街购物的情景竟然也进入他的梦乡之中。他就这样做着梦,并且又不自觉地背诵起那首他是如此熟悉的诗来:

悄悄地我走了

正如我静静地来;

我的身虽已远离

心却常牵挂;

你的言语

你的温存

还有你的执着

我此生当向谁人再觅;

叹此情曾拥有

惜斯人已不在

一路走去

我却不知道心归何处?

他睡着,躺着并梦着,而脸部突然而来的冰凉之感使他醒了过来,开眼看去,只见雪儿侧躺在自己身边,拿手支着脸,而两只眼一边流泪,一边定定着在盯着他看。晏然有点不知所措,他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动作弄疼她了,因此,就拿话去问她。而雪儿不说话,只是幽忧地看着他,然后也跟着他颂起那首诗来,“。。。。。。叹此情曾拥有/惜斯人已不在/一路走去/我却不知道心归何处?”刚一颂完,泪水滔滔般地涌将出来,待晏然打算起身去拿纸巾时,雪儿却猛地把他抱住,忘情地亲起晏然来。

从酒店里出来之后,晏然和王强就把那些南方客人安排在场内的招待所之内。在二人出来的路上,王强就问起晏然来,晏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只记得那个叫雪儿的女子非常得配合,因为那女子根本没有顾及她们那行业的规矩,只是一次次地顺着他。而待他回转之后,那女子已经不在房内了。王强见他有点失神,就自己走掉了,临走时说了一句话,“那女子是酒店里的领班,人家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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