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皮克斯工作室：从厕所开始的成功神话

精灵小的

当地时间7月26日，结束了2011年圣地亚哥动漫展报道任务的新浪娱乐前方小组应迪士尼的邀请来到旧金山南部的小城，造访了世界上无可争议的头号动画工作室—皮克斯。这段神奇的经历让我们见识了皮克斯充满魔力的工作环境、春风满面的员工、更重要的是在接待人员的介绍下，我们也有幸撇到了皮克斯的企业文化和自己的哲理，也让我们更清晰地认识到，皮克斯的成功并非偶然。

　　“如果你觉得来了后不想走，千万别觉得奇怪”

　　坐落在旧金山南部小镇Emeryville的皮克斯总部就好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大庄园，从大门进入后我们看不到华丽的写字楼或者花哨的装饰品，眼前只有干净的林荫道和大片的草坪，几栋3-4层楼高的建筑四四方方，带有一种工业但不失文艺的低调气质，主楼的正门口有一个巨大的台灯，也就是皮克斯的标志。那些来来往往的年轻面孔让人仿佛置身一个新兴的大学校园。负责接送的司机给我们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你觉得来了后不想走，千万别觉得奇怪，因为每一个我送来的人都有这种想法。”

　　美轮美奂的《月牙》即将照亮奥斯卡

　　迪士尼为我们安排的第一个项目是《赛车总动员2》的看片，虽然影片已经在全球很多国家公映，但却还没有登陆中国大陆、日本等重要海外市场。为了对远道而来的我们表示欢迎，皮克斯在正片放映前还为我们加上了在内地上映将不会出现的《玩具总动员》外传短片《夏威夷假期》，以及美得令人窒息的短片《月牙》(Luna)。两部短片一个欢乐一个优美，但却都充满智慧和创意，特别是后者，在不用语言的情况下向观众展示了一个短小精悍的童话故事，据悉这部短片也将是皮克斯明年向奥斯卡动画短片发起的有力冲击。

　　“导游”来自北京

　　乔布斯的厕所和管理理念

　　看片之后就是正式的参观，负责接待我们的皮克斯员工叫沈沉，一个地道的北京年轻人，已经在美国生活了11年，在皮克斯也已经度过了5个年头。沈陈在皮克斯属于全球技术组，负责图形的各种后期处理。“在皮克斯亚裔很多，特别是韩国人和日本人，”他向我们介绍，“也有不少华裔，以香港人和台湾人居多，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从中国大陆来的。”

　　皮克斯的主楼基本上是个空阔明亮的挑高大厅，所有的办公室、会议室和休闲娱乐设施从一楼开始都是围着大厅的四周而建，大量的玻璃和工业钢结构让人一眼就联想到史蒂芬-乔布斯的苹果风格，“史蒂芬-乔布斯买下这块地后建了这栋楼，他本意是想让这个地方成为大家偶遇的场所，公司比较大，那么多员工大家平时都各忙各的，有些可能一直都没机会见面或者互相认识，所以乔布斯觉得需要制造一个场所来让大家偶遇彼此，而他得想法是……在这个大厅的中央造个厕所。”沈陈说。不过这个大胆而异常前卫的想法最终没变成现实，乔布斯的厕所造在了大厅的四个角落，但这样也基本上起到了作用，几分钟内，沈沉就遇到了几个平时不怎么见到的同事并彼此打了招呼。

　　员工照片墙的空洞

　　一层的大厅四周基本都是休闲和娱乐设施，除了堪比旧金山中高档餐馆的食堂，还有咖啡吧、一些桌上足球那样的娱乐设施，还有按照“入伙”顺序摆放的皮克斯员工个人照片墙，“其实这样摆放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如果有员工离职了，那么后面的员工就得一张张全部往前移，所以最后就干脆留下了一个个的坑。”沈陈指着照片墙的空洞说，但在笔者看来，这些空洞也从侧面展示了皮克斯的魔力，在上千张照片中，离职员工留下的空洞却屈指可数。

　　正对着入口的大厅内侧是皮克斯的放映厅，可容纳300人观看，这里也就是我们刚刚看了《赛车2》的地方，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天花板，每次放映的时候，天花板并不是漆黑一片，而是会变成繁星点点的星空，在影片的投影出来之前，还会有几颗流星闪过。“这里就是我们进行试片的地方，有时候是员工内部试片，有时候是放给导演看，有时候则放映别的合作公司的片子。不放片的时候这里一般被当做员工大会的会场，不过现在皮克斯有1300多人，所以每次开会我们也要分成几次开。”沈沉说。

　　艺术创作者的私人领地

　　大厅的一层靠着围墙的一圈为员工的办公室，入口左侧为技术人员所在的区域，而右侧则是艺术创作者的领地，根据沈沉的介绍，艺术家是皮克斯最核心的团队，其成员可谓千里挑一。“技术人员也很优秀，但从技术层面上来说优秀的人才水平差距并不会太大，所以大概也就是百里挑一，但艺术创作者则决定了故事的好坏，动画形象的设计等等。”他说，“他们在这里的地位也很高，只有他们的办公室是固定的，而我的一年差不多就要搬一次。”

　　艺术创作者们的办公区完全是一个另一个世界，由于办公室固定加上公司允许他们发挥个性自行改造，原本的格子间已经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私人领地，有日式小餐馆，有丛林书屋，有童话故事中的小木屋等等，往其中一间撇去，发现里面摆满了3,4个两米高货架的模型手办和画册。“皮克斯并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沈沉介绍说，“关键是把工作做好，如果你半夜2、3点来到这个区域可能会看到比白天更热闹的场面，艺术家往往都喜欢在晚上工作。”

　　《赛车总动员2》的诞生

　　皮克斯的办公楼内部装饰的主题都会随着影片而进行变化，去年是《玩具总动员3》的主题，而今年当然是即将在中国内地公映的《赛车总动员2》，而这种主题展示的主要场所就在二楼。各种《赛车总动员2》的分镜板、模型、彩图摆满了二层环廊。其中一个电视屏正在播放《赛车2》中意大利赛道的构图和渲染过程，根据沈陈的介绍，《赛车2》中其实用了很多在技术层面上很有突破性的技术，比如在动画片中应用大量的画中画。“意大利赛车场的这个镜头包含299帧画面，而其中一帧如果用一台电脑来进行渲染的话，差不多要耗时36小时，也就是一个镜头需要10764小时的渲染时间，不过，我们有12418台电脑来渲染这个镜头。”沈沉指着显示屏的一个镜头向我们介绍。

　　“皮克斯的一个电影制作周期通常都会在5年左右，而这其中前期花在故事设计上的时间会占到一大半，”在一块展示皮克斯工作流程的故事板前，沈陈说，“当故事组经过重重讨论，最终将故事板的成品确定好之后，需要通过约翰-拉赛特的审核，如果通过了他那一关，那么这个故事板就会正式进入到电影的制作阶段。皮克斯创作故事的艺术家和真人电影的编剧不同，光会写故事是不够的，还必须得有能力自己动手将故事用画面画出来，并呈现在故事板上。”二层走廊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赛车2》绘画，有些展示了《赛车》的世界观深度，有些和电影有直接关联，有些则直接就是分镜板，还有些则是光照示意图。据沈陈介绍，这些大量的艺术作品也会刺激创作者本身更多的灵感。

　　“通过在全世界举行的周年展，包括在上海举行的25周年展，皮克斯也在向外界传递一种信号，那就是自己不仅仅是一个技术层面上的电脑动画工作室，也是一个水平很高的艺术工作室。”回到一楼大堂的入口处，沈陈面对巨大的《赛车》和《怪物公司》人偶说，“我们的周年展并不会做技术层面的展示，而完全是这些艺术作品的展示。”

　　配套设施：半个足球场和欧洲员工的愤怒

　　离开主楼，我们分别穿过一个很专业的网球场、一个篮球场和一个带有加热功能的游泳池，来到了健身和医疗中心，作为一个公司的附属设施，这栋楼可谓相当庞大，里面光健身还分为体力和耐力两个健身房，另外还有瑜伽教室及一个医护中心。“公司鼓励年轻员工多花时间来锻炼身体，只有健康的体魄才能更好地工作，其实长远来看也是为了省钱，员工有了健康的身体，才不会生病，在美国生病了公司就得负责全额的医疗费用。”沈陈告诉我们。将近中午，不少头戴耳机的年轻员工带着自己的运动装备来到健身房，准备开始各种锻炼。

　　走出这栋楼，我们跟随沈陈来到了一栋新的办公楼，沈陈说：“这个楼才刚刚盖好，很多办公室还在逐渐往里搬迁。”新办公楼的外面有一片巨大的草坪，据介绍，这里曾经是一块标准足球场，但其中的一半被用来盖了新楼，为此一大批爱踢球的欧洲裔员工表示非常愤怒，“不过剩余的草坪也在修正了，新草很快长好，到时候就有新的足球场了。”他告诉我们。

　　新办公楼基本上是老办公楼的放大版，一层大厅同样是以饮食休闲为主，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豪华的壁炉及围坐在四周的奢华沙发，令人怀疑这里是接待重要嘉宾的场所。“谁都可以在这里休息，就是给普通员工用的，他们可以在这里休息、用餐、工作。”沈陈说。

　　被“冷落”的奖杯

　　出于保密性的考虑，我们的旅程基本也就到此为止，事实上皮克斯并不对外开放，但允许员工的朋友和家人探访。回到主办公楼的门口，我们看到了满满一橱窗的各色奖杯，其中包括5个奥斯卡奖，5个金球奖，一个英国奥斯卡，以及数不清的动画安妮奖等等，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这个橱窗柜放在比较醒目的入口，但橱窗本身并不特别，周围也没有任何像样的装饰，仿佛这就是些很随意的普通摆设，更没有人围在它的周围。相比较他们自己的艺术品，这堆东西简直可以说受到了冷落。

　　皮克斯神话般的光环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当经历过这次旅程后，看到身边那一张张充满活力和自信的面孔，这种光环又显得那么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