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烈》麦高VS《高度戒备》麦坤：吴镇宇的经典对照

眼红红

窃以为《西风烈》中最出彩的演员，毫无疑问是吴镇宇，他扮演的杀手麦高，沉稳有度、张扬极致、气场彪悍、势压群雄，令人不禁欢呼吴镇宇又回来了。吴镇宇与死党刘青云、黄秋生作为香港电影界三大演技派，他们都不具备周润发、梁朝伟、刘德华等人的巨星气质，也没有成龙、李连杰、甄子丹的功夫傍身，这三位经常行走在烂片和杰作之间，扮演过无数角色，往往在一塌糊涂的电影中绽放一些神采。给他们机会，他们便会散发神迹。



对我而言，麦高是吴镇宇第十个神奇角色。前九个分别在韦家辉导演的《一个字头的诞生》、杜琪峰导演的《枪火》和《放·逐》，叶伟信导演的《爆裂刑警》和《茱丽叶与梁山伯》、林岭东导演的《高度戒备》、刘伟强和麦兆辉联合导演的《无间道2：传奇诞生》和查传谊导演的《旺角揸FIT人》、刘伟强导演的《古惑仔之人在江湖》之中。



与麦高最相似的自然是《高度戒备》中的麦坤，其执着力度不亚于《西风烈》，麦高极度冷静，而麦坤非常癫狂。吴镇宇和刘青云，两个男人，一匪一警，均是智商超群，重情重义之人。于是他们有高度戒备，高度对决，高度抓狂。包警官和麦坤在进行高智力层面的对决，故事的前五分之四都是麦坤取得先机，哪怕是他被捕也无关大局，因为他知道总会办法逃出。冷静到极点的麦坤，极端重视友谊和爱情，是典型的争强好胜之人；热忱到极点的包SIR，极端重视职责和家人，是典型的英雄豪杰之士——他们都输不起，金钱、道德、时光、情人、家庭，都如此。



林岭东一贯的男性气息，总是取人物极端状态下的挣扎、反叛，我觉得本片中不止麦坤变态，暴躁不安的包警官在和麦坤生死搏斗时也有变态的嫌疑，他那时候是超出警察处理此类事件常态的对应，肢体大幅度的透漏出他心态的歇斯底里，但当他看到麦坤的情人被他环环紧逼并打死后麦坤的狂野痛楚后，他开始明白作为一个人最可珍惜的是什么？无论是贼还是兵，其实可以选择的路并不多，很多时候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判断事物的角度不同，对于他们的智商而言，什么都是通透的，这也是他们对杀人有深刻恐惧的原因。林岭东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反复多次让这两个家伙敲诈对方的良心。



高群书让吴镇宇反复与段奕宏对决，吴镇宇饰演的麦高身世复杂，流落缅甸作为雇佣兵，一口古怪方言，坚守杀手本色，不杀警察，只是有目的的杀人。最终他也明白21世纪不再是杀手的世纪，他敲山震虎、一往无前，不惜一人对抗整个警察当局。警匪对决归根结底是宿命，他们所有的选择都有着形而上学的存在主义感，《西风烈》有着《老无所依》、《黑暗骑士》的某些精神、情怀、节奏的中国版再创作。“杀手不需要说对不起”，段奕宏对有原则的杀手吴镇宇如是说。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立场决定态度。诚实一定是我们在受教育序列中最早接受的一项品质，大约在学龄前便会遇到，正如巴金呼吁说真话，诚实确实是一个男人最后的雄性元素。诚实的可贵，在于极端的不易。不说谎，敢作敢当，这才是检验一个男人是否是真男人的终极试题，《西风烈》让你说实话。


吴镇宇自己打造了华丽造型，皮衣、发辫和手提箱，都极具风格。作为末路杀手，以疯狂的姿态杀向无名小镇。先是用连环炸弹爆裂耸动空城，震慑警局中人，孤身一人直闯进去，子弹横飞小警局。《西风烈》有一个镜头，会在多年以后依然留在观众心底。那就是吴镇宇连续射击同一个弹点，将聒噪的人质打穿，这个创意相当惊人。吴镇宇所面对的新时代名捕也有着自己坚定的信心，彼此都是以职业道德为生存操守。吴镇宇反复冲击警局，又煽动五百惊马招摇过镇，躲在马腹底下，差点儿将四大名捕玩弄于鼓掌之中。多数普通警察，在职业杀手强下殉职，吴镇宇犹如科恩兄弟导演的《老无所依》中的贾维尔-巴登，专业、精确、快速、举重若轻、睥睨一切，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最终，吴镇宇必须死于段奕宏的冷枪之下，否则难以结束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