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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伏低!”护线员亮小低沉地发出口令。
猎犬雪狼认真的伏低姿势,在亮小身后匍匐前进。
明天,大岭将树起“禁猎”的木牌,这意味着那群咬死翠花后潜踪多年的豺将受到保护。亮小不服啊!他要用好这最后一天的“猎机”,了却多年的夙愿。
雪狼是真正的狼狗。那是把纯种德国牧羊母犬放在大岭深处,与最凶猛的头狼交配后所生。一胎七仔,不足俩月就被其中一条牙狗(公狗)统统咬死,雪狼就是那只牙狗仔。
两年,在两年时间里,亮小寻暇蹈隙地训练雪狼抓扑咬撕辨追的“猎功”。苍灰色的雪狼是大岭当之无愧的犬王,七十公斤的体重,巨大强劲的下颚、锋利的铁爪、灵敏的嗅觉,尤其是右前腿那只开膛爪,曾经在三招之内扑翻山豹并迅速破膛取心……
亮小毕竟不再年轻,单枪挑虎、力斗群狼已是二十几年前的事,离开固定路线在荒榛密林中追寻那群豺只能凭雪狼的超常嗅觉和自己常期积累的狩猎经验。
前方一是簇裸岩,翠花的尸骨就是在那儿找到的,死得那个惨……封枪十年后的一天,一群野豺趁亮小巡山时闯进巡房,把正在喂鸡的翠花拖进林子,撕得七零八落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政府组织过几次搜猎,终是无功而返。三年来,亮小无时不思报仇,但明天,明天!亮小长叹一声。
林子暗了,暗得雪狼的眼睛幽幽地冒着绿光。要搜索每一道石坎,石坎是豺们打洞的好地方。
蓦地,一道白光在前方闪过,亮小不及多想,顺枪一扣,“轰”地闷响后,一只狗獾应声倒地。亮小无比失望地向雪狼甩了下脑袋,雪狼猛地跃起,三下两下便把受伤的狗獾撕得一片狼籍。
亮小知道,三里之内不会有猎物,听到枪声的野兽们早避了。
眼前一片豁亮,到山顶了,灌木丛的那边是沼泽,沼泽的那边是另一座森林,这是不多见的火山地貌。由于线路不经过沼泽,亮小从不踏进沼泽一步,尽管塔头草下是可以落脚的坚土。
山雉们呼应着向沼泽更深处飞去,任雪狼跳踉着作势。亮小作了个绕行的手势,雪狼立刻温顺地紧随其后曳曳地拖尾而行。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沼泽地上静悄悄……”亮小看着火烧云心里无奈地哼着那首经过“篡改”的电影歌曲。身侧不远的林子里似乎有低低地嘷叫。雪狼猛地双耳前倾,聚精汇神地聆听,象是呜咽又象低语。雪狼居然应和似地低吼,这使本已心灰意冷地亮小猛地抖起精神,本能的枪交左手。
“呼!”一阵风拂过,五只野豺拦路箕踞,领头的竟是一只巨大的苍灰色公狼。狼与豺为伍是极少见的合猎,这是真正的狼狈为奸,一场苦斗在即。
“刷!”亮小血涌脑际须发暴突。大枪才顺,群豺陡地窜起。
“砰!”头狼应声落地抽搐。
“雪狼,上……”口令尚未发出,亮小感到喉头一紧,两排利齿紧紧锁住自己的喉管,是雪狼。雪狼一改往日的温顺,双眼狰狞地注视自己,开膛爪凶残地举起。
狗狼养的狼崽子,改不了吃人的本性啊!亮小无比激愤中甩枪阻住豺群,左手格爪,右手抽出腿插子(匕首),嗖地插进雪狼的心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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