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 发表于 2010-9-9 10:23:03

《狄仁杰》双雄首曝光 刘德华邓超芭莎写真

策划编辑/于蕾

  摄影/张悦

  化妆/郑如丽

  发型/Johnny Ma

  采访、文/YL

  摄影助理/金家吉

  服装助理/何骄

  场地提供/香港洲际酒店

  特别感谢/《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华谊兄弟电影宣传组

  Focus Group 沈瑞霞小姐

  香港洲际酒店倪之兰小姐

  今年9月,刘德华49岁。

  看上去,他的身姿和神采却像没经历过岁月雕蚀的年轻人一样,体格均匀,顾盼分明。

  往往在人生的中场,一些人开始回顾,才发现原来每个人的一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曾描画出不同的线条——有的像蜿蜒的曲线,有的如陡峭的抛物线,有的是平淡的直线……就好像每个人所走过的人生路。

  而时间流逝对于刘德华来说,却是证明自己每一个踏实足迹所带来的丰厚礼物。

  7岁那年,作为一个消防员的儿子,他开始为家里开设的早点摊档打工,每天清晨4点起床不停忙碌,然后才去上学;

  17岁,第一次面临人生中的重要抉择,面对无线艺员训练班和应届高等教育课程的报名表格,他最终选择了多姿多彩却充满挑战的演艺之路;

  22岁,受香港无线电视台力捧成为“五虎将”最受欢迎的一个,开始了电视剧、电影、流行歌曲三栖发展的征途;

  38岁,得到演艺生涯中的一个重要肯定——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43岁,获颁香港荣誉勋章(M.H),同年获台湾金马奖最佳男主角

  47岁,被香港政府任命为非官守太平绅士(JP)头衔

  回顾从艺30多年以来,刘德华共拍摄过130多部电影,出过100多张专辑,开演唱会300多场,电影全球总票房60多亿,共获得500多个唱片及电影奖项,是华语乐坛获奖最多的香港歌手,他所获得的奖项已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

  曾经,所有人都在追寻偶像的时代,那个“偶像”就是他;

  如今,如果可以找一个人来代言香港这座传奇之城,人选一定是刘德华。

  人生的滋味,其实他早已在一路走来的过程中逐一品尝。而多少年来,这些层次丰富的经历和体验,与累积的成就共同筑起一座属于他自己的帝国。

  一个人。一座城。一段传奇。

  铁人的理由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演艺事业对我来说,就是我的生活,也是我的享受。有些人要喝酒才开心,或者去DISCO找朋友玩才开心,有些人要呆在家里才开心,我就不行……别人说我勤劳我就很开心,我绝对是一个勤劳的人。其实歌唱得好不好,戏演得好不好,人长得帅不帅都是各花入各眼的,但是勤奋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同样的标准。”

  上世纪50-70年代,还处于英国政府管理中的香港,与韩国、新加坡、台湾一起被称为“亚洲四小龙”,由这四个地区所打造的、实现了经济腾飞的所谓“东亚模式”,引起全世界的关注。

  而1970年代的香港,早已现出一片繁荣发展的景象。

  虽然港英政府统治下警界的贪污现象严重,但是维多利亚港的夜色已变得足够辉煌。在高楼排列的繁忙的彩虹村巴士总站,在衣冠楚楚的中外上班族出入的中环雪厂街,在日渐繁华却井井有条的铜锣湾……人们开始对于崭新而快速的现代化都市生活表现出热情。新修的街道干净宽阔,行人不多,商招栉次邻比。每天早晨,在洋行打工的上班族们吃过街边大排档的早餐之后,挤上双层“叮叮车”赶赴各自的写字间;去工厂上班的女工们则早已三五成群地聚集,带着当天的午饭挤上过海的渡轮;太阳好的日子,总有几辆崭新的小轿车浑身闪亮地划过街角,驶进人头攒动的遮打道,停在刚刚开业、雅致气派的希尔顿酒店楼下;而在英皇道的皇都戏院里,正在上映狄龙或者王羽主演的热闹武侠片。

  在这个时代,整个香港和所有香港人都是处于朝气蓬勃、勤奋向上的氛围里面。

  此时在新界大埔村,消防员刘礼最小的儿子已经顺利升入中学。由于聪明勤勉,这个叫刘福荣的学生很受老师喜欢。读到中五的时候,班主任杜国威被自己的学生找来讨教解惑——“老师,我应不应该学习表演?”

  那就是17岁的刘德华。

  40岁的时候,刘德华曾写过一首歌词《17岁》,描述自己从17岁入行到如今的经历。

  在这漫长的数十年间,唱得出的是他的回忆和感慨,唱不出的是每一天到每一年的劳碌与奔忙。由于从小就开始帮助家里劳作,成长入行之后更曾经创下一年(1989年)拍摄16部电影的奇迹,属牛的刘德华因此被叫做“刘铁人”。

  他的最高纪录是3天4夜只睡过2小时,据说他如果困极了,闭上眼睛3分钟打个盹,之后还能保持状态。听起来好像神话。

  “我以前曾经是个剪头发的,现在闲下来我也经常会想——怎么剪头发才好看?头发少的人怎么剪、头发多的人怎么剪?为什么东方人染头发会漂得不够白?哦,因为我们的头发里面有咖啡色,有黄色,我怎样可以把这些颜色拿掉……”坐在我对面,他的眼神似乎随着思绪飘到半空,嘴角带着笑意,灵巧的手指在桌面游移。

  这双手,曾经从7岁开始每天清晨为家里的早点摊档抬水、洗碗,帮助杂货店整理货品,然后在晚上10点半开始做功课,夜里12点才能休息;这双手,曾经十指齐飞地在顾客们的头发上面忙碌;这双手,曾经在大银幕上开过摩托车、玩过打火机、硬币、纸牌,还有魔术;这双手,写出100多首歌词修改过数十个剧本;同样是这双手,还拿起针线创造出了刘德华的两个卡通儿子:Andox和黑仔。

  从“刘铁人”变成“刘天王”,几十年间这双手功不可没。对于一个并非出生于大富大贵之家的孩子来说,未来往往由心出发,依靠勤劳的双手去创造。

  谁能给“铁人”一个奋斗不息的理由?

  正是他的手和他的心。

  变化才是永恒

  “现在听到自己以前的歌曲、看从前演的电影,会有什么感受?”我问。

  “我已经遗忘了,”他说。“我很少回顾过去,那些当然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即使不好或者做得不够已经存在了,回头看不可能让它们变得更好。不断重复只会耗费生命,求变才有存在的理由。”

  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

  一天、一星期、一个月过去了,一个又一个10年过去了,花会凋谢,罐头会过期,流行会走远,人会变迁。

  偶像会老吗?刘德华说:变化才是永恒的,我每天都在变。

  “我记得拍《全职杀手》的时候,有一天杜琪峰忽然说要我演10年前的刘德华给他看。但是我已经忘了应该怎么去演。以前的刘德华都慢慢改掉了,好像在演《傲气雄鹰》的时候那个刘德华,我已经回不去了。如今表情、走路的样子都改变,我找不到10年前的刘德华。一个人是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另外一个习惯的,比如以前我喜欢吃甜的,但现在我不大吃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吃,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吃。这个时候,如果还要做回从前的样子,必须要去研究。只有领悟才是最重要的。我能够接受的空间比很多人大。”

  刘德华曾经坚信:世界没有完美,但是努力可以接近完美。

  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但是,努力往往阻挡不了变化。

  “我曾经认为,一个人只有尽量不做错事,凡事努力做到最好才算是完美。但是后来一个导演启发了我,让我发觉——如果你做错了事情能够改正,一样是完美的。”他说,经历过人生的起跌变化,才懂得这一点。

  佛经写道,人生有七种苦难——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对于已经步入中年的刘德华来说,突然出现的是非和情感归属,数十年来似乎不止一次地面对过,即使作为有口皆碑严格自律“负面新闻最少”的天王级艺人,他依然不能避免被围追堵截的处境。而至亲好友的患病离世,也曾经不止一次地令他刺痛。

  上天似乎是一个烂编剧,习惯不按牌理出牌,天马行空地编写人间悲喜剧或者闹剧。有的人没理由地倒霉,有的人好心做坏事,有人发财,有人发疯,有人说走就走。

  由于相信变化,他同样认为爱情是短暂的。

  “爱情和爱不同。我觉得爱情是短的,你也许在某个阶段会思念一个人,觉得想见她离不开她。但是这种感觉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它有一天会变成爱,变成一种温暖而不是热烈的感情。”他安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纸和笔,慢慢地说。“文字是非常神奇的的东西,我唱过一首《缠绵》,非常好的一首歌,里面有句歌词‘双手轻轻捧着你的脸,吹干你的泪眼’,它用‘吹干’而不是‘擦干’,只是一个字,但是让人感觉好美啊。”

  歌词改动一个字,在整个感觉就改变了。而人生的剧本如果改变,那么作为一个剧中人,我们是不是也一定要跟着改变?

  “我没办法总结自己。其实每个人都只看到我一点点。也许我是一头大象,有的人摸到我的头,认为那就是我;有的人摸到我的脚,以为了解了我;我也没有解读过我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究竟是怎样的。”他说,“就好像每一天的日出和日落都不同,因为云不一样、风不一样。我今天的想法,也许三天之后经历了一些事情,就变得和今天不同了。”

  他后来这样告诉我:“所以我喜欢李小龙说过的话,他说——每个人都应该像水,倒在杯子里是杯子的形状,倒在碗里是碗的形状,流在地上就是高低起伏、随遇而安。”

  大拇指哲学

  刘德华说,他喜欢做第二名。“我是一个整体的艺人,你问我演电影有没有达到第一名?我没有。唱歌有没有跑到第一名?我没有。我两样都是第二名,但就像比赛10项全能一样,综合起来我就是第一名了。我的水准整体上很平均,不喜欢凡事都争第一,因为在高处会不胜寒,无敌也很寂寞。”

  拍摄采访当天,香港迎来了连续暴雨之后的艳阳。时间还不到中午12点,户外气温已经上升到32度。下午3点钟,阳光已经变得毒辣,它穿过了天空絮状的云层、穿过香港八月湿润的空气、穿过洲际酒店顶楼总统套房的落地玻璃幕墙,猛烈地照射在天台和地板上。

  这时刘德华站在270度开放的户外泳池边,打着伞俯瞰眼前整个维多利亚港的景色。

  天空中,不时有直升飞机冲破寂静呼啸着穿越;海面上,轻快的游艇和数千吨级的货轮分别乘风波浪,在身后翻腾着水花,驶向天际。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这都是让他感觉熟悉的景物。

  “你认为自己最与众不同的特点是什么?”当他终于脱下拍照时的厚重衣服,坐在阴凉的房间里时,我问。

  “我认为……是我的友善。这是我不同于别人的特点,也是令大家喜欢我的一个原因。”说着,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他著名的“大拇指哲学”。

  他说他的师父曾对他讲,很多人想当老大——他用大拇指和其他四个手指来做讲解:老大就是它,排队排在最后,站起站在最低,当手握成拳头准备攻击,其它手指躲起来的时候,它在外面保护所有的。它的任务就是要帮助所有人,如果要拿起一杯水,或者举起重物,没有它就做不了。但举起大拇指,通常对于我们来说它就是NO.1,就是老大。

  这个说法如果延伸到现代管理学领域,说明的是领导能力和协作精神。

  在香港电视台的公益广告里,曾经每天播放这样一段话:让我们每个人尽自己本分,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好每一份工作,就是对社会的最大贡献,是对香港繁荣做出的努力。

  这条刘德华拍摄的公益广告,是他自己和所有努力工作的香港人的真实写照,也是令香港保持繁荣进步的原因。

  2005年是香港电影继续惨淡的一年,港产片产量及票房都创新低。当年7月,刘德华创办的映艺娱乐公司发起了“亚洲新星导”计划,在全亚洲范围内挑选七位年轻新锐导演,全额资助他们拍摄自己的电影。不仅如此,作为投资方的刘德华以及公司不干预导演创作,所有风险由投资方承担。刘德华也允诺,如有需要,他本人将无条件参演这些新作品。在这样宽松的创作环境下,六部颇具新意的佳作出炉了:内地有宁浩的《疯狂的石头》、台湾有李芸婵的《人鱼朵朵》、香港有林子聪的《得闲饮茶》、李公乐和黄精甫的《师奶唔易做》;马来西亚有何宇恒的《太阳雨》、新加坡有唐永健的《爱情故事》……六部电影总投资额约2500万港币,刘德华出资。其中仅《疯狂的石头》一部电影在短时间内风靡全国,累计赢得近3000万人民币票房,导演宁浩从此成功晋级。2006年,刘德华也凭借这一项目获得釜山电影节组委会颁发的“年度最有贡献电影人”大奖。

  上个世纪90年代,刘德华的经纪人李小麟曾经提出一个“老二哲学”,就是凡事只要努力,不争第一,愿做第二。刘德华听过之后,深以为然,从此便当做自己的人生哲学。

  人生好像一场马拉松,需要耐力和韧性。每个行业的成功者更不是单枪匹马就能赢得胜利,而是需要团队作战和适当的牺牲。

  刘德华曾经写过一首歌《笨小孩》,他说是写自己的。

  其实,他哪里笨?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猴子”

  2010年9月29日,刘德华演艺生涯中的第132部电影《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将在全国公映,同时作为华语电影的唯一代表,它已入选第67届威尼斯电影节竞赛单元,角逐金狮。在徐克导演耗费3年时间精心打磨的这部讲述盛唐故事的影片里,他最初曾经对刘德华所扮演的狄仁杰做过以下心理阐述——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猴子。

  1982年的一天,刚从无线第十期艺训班结业的刘德华接到导演打来的电话,一个叫许鞍华的女导演邀请他参演一部需要在海南岛拍摄的电影《投奔怒海》,日后在刘德华的回忆文字里曾经清晰地记录过当时的一幕:“影片监制夏梦就坐在我面前,架着茶色的眼镜,和颜悦色地说‘刘先生,很抱歉这么匆忙地找你。我们找你演的角色,坦白说原本是属于周润发的,但一开始接触他时,他就推了,我们不得不找第二个人代替。’我答应24小时内给她回复,我一直想问她,周润发为什么不肯接拍这部戏?但又怕冒昧,所以始终没有问出口。夏梦告诉我是发仔提议找我接这戏的,此外还有林子祥。”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可以出演由巨星夏梦监制、当红艺人林子祥担纲的电影,应该是一种荣幸。但是见过剧组之后,一直盘旋在刘德华脑子里的问题始终没有答案。周润发为什么不接呢?他决定自己问个仔细。

  上世纪80年代初的香港无线电视台是一个星光耀眼的所在,“五虎将”还未大红,周星驰也在跑龙套。而大哥周润发早已经凭借电视剧《网中人》、《上海滩》走红香江,工作异常繁忙。而当时所有无线艺人的工作表是公开的,每个人哪一天在哪里拍片都可以查到。于是,有心的刘德华就按图索骥,查到周润发当天拍摄的场地和时间,自己坐车去找,终于在片场见到了难以分身的周润发。

  利用中午吃饭的一个小时,周润发给这个年轻后生仔讲了自己无法接拍《投奔怒海》的原因。“他主要是告诉我,他当时有很多需要兼顾的东西,工作太多。于是我对他说,那我也有很多其他工作要做啊,”讲述起28年前的往事,刘德华回忆道:“然后周润发就看着我说,你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没人熟悉你、没人知道你究竟是谁。那么,你为什么不去试一次,去拼一下呢?”他的这句话真正影响并且改变了刘德华的思想,他决定接演电影。之后,利用两个月时间拍摄的电影《投奔怒海》成为刘德华初露锋芒的代表作品,这部影片后来也成为“香港100部最佳电影”排行中的第五名。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思维,”刘德华对我说,“关键在于你怎么去了解别人的想法,同时做好你自己的选择。”

  2009年5月5日,电影《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在浙江横店开拍。这是刘德华与导演徐克的首次合作。而同为香港电影界资深人士,惺惺相惜的二人其实沟通起来很容易。在开拍之初,徐克给刘德华讲解人物的时候,谈到狄仁杰有一句点题的话: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猴子。

  “你当初怎么理解这句话的?”我问刘德华。

  “猴子是很顽皮、有灵性的一种动物,闪烁跳跃,好像一个人的思维,比如直觉。”他笑着说明这一句在成片中已经不存在的台词,“我觉得在和老爷(徐克)的合作过程里,我很顺利地找到了他的那只猴子,呵呵。”

  而自从1982年开始,对于自己已经是第多少次出演古装角色,他已经不记得了。

  “当初我开始红,是因为演了一个现代剧,扮演警察的(电视剧《猎鹰》)。后来无线开拍《神雕侠侣》有人推荐我演,也有人认为我如果扮起古装一定像外国人,因为脸部轮廓,鼻子这么大啊……但是我完全没留意这些,我只是想——为什么杨过会爱上他的师傅?他没有遵守三纲五常啊,而他生活在古代。那么,其实他的思维是现代的,他不要遵守什么条条框框,他只尊重自己内心的感觉。所以,我就按照一个现代人的方式去演杨过了。”刘德华说,其实在香港古装武侠片发展的过程中,徐克导演作品中对于古代人的演艺方法是不同的,比如《新龙门客栈》中的人物就表现得很现代,而《倩女幽魂》、《东方不败》中表现的人物就很古典。所以这次接演狄仁杰,刘德华就决定按照一个古代人的方式去演。

  2010年9月1日,第67届威尼斯电影节将如期开幕。届时《狄仁杰之通天帝国》作为唯一入围的华语电影参加竞技,而刘德华,将在这一次冲击金狮奖“最佳男主角”。

  “你写过一首歌叫《影帝无用》,那么你是如何看待奖项的?”很奇怪在这个时候,我问出这样一个煞风景的问题。

  “其实我得奖已经很多。奖项多少、拿什么奖、什么时候拿,这是一个机缘的问题。我没在意过,也不会着急。今年没拿到,那明年喽,这次没有,还有下一次。只是,我的影迷们会着急。”说到这里,他对我狡黠地眨眨眼睛,咧开嘴角露出了招牌的“刘德华式”微笑。

  此刻,我好像看到了他心里的那只猴子。

  《芭莎男士》对话刘德华

  《芭莎男士》:描述一下您现在的生活状态,如果有一天不工作,你会做些什么?

  刘德华:(笑)为什么所有人都会问这个问题?因为我从来不休息吗?其实我每年都给自己放假两个月,和家人在一起出去玩。在家里我和普通人一样,早晨起床吃早餐,晚上跑跑步锻炼身体,然后洗澡睡觉。有空看看书和电影。

  《芭莎男士》:说说你最近看的书和电影。

  刘德华:书么……闲下来我看了一些韩国出版的关于星座啊、血型之类的书,因为没有时间看小说之类的大部头。电影最近让我影响深刻的,是《拆弹部队》,这个女导演很厉害。

  《芭莎男士》:在慈善方面,您很早就开始做很多事情,并且有自己的基金会,那么你怎么看爱心和慈善事业?

  刘德华:爱心应该是每个人都有的,它发自内心。慈善也是如此,凡是有能力的人都应该做一些善事,不需要提醒和强迫,更不需要张扬。我曾经问一个内地导演朋友:我能不能捐钱之后不说自己捐了多少?他说:不行。我说,那我就不捐了吧。做善事如果还要瞻前顾后,或者拿来比较,那怎么算是“善举”呢?

  《芭莎男士》:你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和弱点都是什么。

  刘德华:我很容易相信别人。当我和一个人接触的时候,在我眼里他们都是100分的,而在相处之后,他们会不断地让我扣掉分数,做错一件事扣5分,待人不诚恳扣5分……(笑)

  《芭莎男士》:你的朋友是不是很多?谈谈你的朋友们。

  刘德华:其实我身边的好朋友都是圈外人,很少有这个圈里的。我的朋友各个年龄段都有,不同职业的,但是我似乎没有30岁以下的朋友。

  《芭莎男士》:目前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刘德华:在我的生活中,没有人不重要,也没有一件事情是不重要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对我来说是如此……如果实在要用排除法划分,那么,最后剩下在我生活里不能缺少的,应该是我的另一半吧。

  《芭莎男士》:那么,可以谈谈你的另一半吗?

  刘德华:哦,家人我是不谈的。(礼貌地笑)

  《芭莎男士》:导演林奕华写专栏说,刘德华其实是香港特首的最佳人选。那么有一天您会竞选香港特首吗?

  刘德华:……我想我可能不太了解政治,这个职务需要适合他的人来担当。所以如果不了解,我想还是不要去做吧。

  《芭莎男士》:今年过完49岁生日,马上就到“知天命”之年。你对于自己今后的事业和生活有什么计划吗?

  刘德华:我没有计划。我也是一个不喜欢计划的人。

  《芭莎男士》:一直喜欢写东西、喜欢画画,那么有一天刘德华会不会成为一名作家,或者画家?

  刘德华:我很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画家,我现在就在学油画。而且我有一个想法就是,用油画画出《唐诗三百首》然后成立一个基金,进行拍卖。可能这是我这一辈子的梦想,但是如果能实现,那就太棒了。

  邓超:崭新的出击

  摄影/张悦

  造型/田洪禹(东田造型)

  采访、文/宗荷

  见面握手时,邓超诚恳的眼神里透着明亮的善意,好像可以让人一直看到他心里。

  从电影《集结号》、《李米的猜想》,到这部入围威尼斯电影节的《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刚刚30岁出头的邓超,在大银幕上的角色分量一直在递增。

  他说,每天他都会问自己:你今天过得有意义吗?

  他说,有我们在,就有希望。

  突然间,我发现了可以让他一直向上的力量。

  良师与挚友

  在确认《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入围本届威尼斯电影节竞赛单元华语片的那个晚上,导演徐克给邓超发来短信,他们相互祝贺,影片终于入围。这是邓超与徐克的首度合作,两个人也因此成为了忘年交。

  在影片中邓超主演的裴东来白发白肤,配上夜行衣,视觉上颇为震撼。这个造型由导演徐克一手打造,患有白化病的裴东来,惨白外表下隐藏着温暖的性格,借此形成反差。

  对于这个角色的造型,邓超经历了从开始的排斥,到理解和接受的过程。“说实话,一开始我就问曾经导演,为什么他不能是一个正常人?后来才觉得造型是适合于角色的,发现这种特别和人物感觉结合得很好,造型不会抢这个人物身上的特质,不会妨碍我去塑造角色。影片中他给观众和他的对手带来的冲击力,与这个造型息息相关。”

  有人把邓超演绎的“奇侠”裴东来概括为“奇形,奇器,奇魂”。而这个角色身上的“奇”也正是综合了徐克和编剧陈国富两人想要的风格。以及由于这个人物身上的奇特,而渲染出的案情诡异,异人杂处,阴森灵动,玄机无数的影片风格。

  “他的奇,首先他的外形非常独特,他总是在黑暗里呆着,但他整个人又是白色的,他像黑暗中的猫头鹰,永远是旁观者的状态。还有他办案的方式,他特殊的习性与状态可以为案件发展找到许多线索。他虽然为朝廷做事,但自己有对善和恶的标准。‘奇’还表现在他的敏锐度上,这一点导演给了我很多提醒和点悟。”谈起自己的角色塑造,邓超眼睛里亮起来。“他身上有非常突出的动物性,平时藏在黑暗当中,但如果感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他立刻就像鲨鱼闻到了血,像赛马在冲出马闸时举起蹄子。”

  “老爷”是演员们对徐克导演的昵称。“我们很默契,有时不用他说完,我就能明白。整个电影拍完之后,那些很多由替身来做的武打动作,他说,其实你也能做,要不要自己来?我说要。这些片段就又重新拍了一遍。他还给这个角色又加了很多戏。我觉得我们是相见恨晚。”

  邓超的独立性很强,自己能做就去做,这也是邓超对自己的要求。为饰演《倚天屠龙记》中的张无忌,他练了近20天的两仪拳,积累了5个多月的武术经验,给他在大银幕上完成第一个武侠形象带来了很大帮助。“有难度才觉得有意思,我要去攻克它。我一定能做到。”他很开心地说。

  曾经在汶川地震之后,赴灾区的慰问团中,邓超与刘德华初次见面,而因为这部电影,他们成为影片中亦敌亦友的对手。“我们配合得很好。”他说,“华哥是我们很多人的偶像。他工作时的认真状态,他的敬业和韧劲,他作为艺人对社会的贡献,都是我这个后辈的榜样。”

  刘德华对于他,就像一个时代的代表。“我是看他的影视剧、听他的歌长大的。有时候我看着他就会走神,想到自己的少年时代。”邓超此刻的脸上,完全是粉丝的神态,“他不喜欢出门,喜欢打台球,而我喜欢打篮球。他说,那我们互教好不好?我说可以呀……”

  编剧陈国富曾经对邓超有这样的预见——“我一直觉得邓超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好的男演员,从他的外形到他的演技,都是可以走红大银幕的。他一定可以走出完全属于自己的电影之路。”

  对此,邓超说通过这部电影,让他发现“他们都是我的良师益友。”

  有我们在,就有希望

  14岁进迪厅跳自己喜欢的DISCO,染黄头发,打耳钉,在考中戏之前,这个让父母有些头痛的少年还根本不知道何为表演。“当时我在江西省艺校学舞蹈,在我妈妈的催促下,我去报考中戏。考场上人家递给我一首诗让我念,我又跳了一段迪斯科……就这样考上了。”回想起来,邓超考入中央戏剧学院走上表演这条路,最感慨的应该是他的妈妈,也正是她改变了儿子的人生轨迹。

  当有人对邓超说:你是拍电视剧成名的。他会勉强地回答你:可以这么说,但我更应该感谢舞台剧。曾经在中戏上二年级时,他就开始到处寻找表演舞台剧的机会。“我特别喜欢话剧,《切·格瓦拉》你看过吗?”我说我看过。他又问:“是我演的那一版吗?我演的是第二版,戴着贝雷帽,摇旗的也是我……”他急切地等待我回答,“反正你看的不是我表演的那一版,也是我配画外音的那一版。10年前,爱上舞台剧肯定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我想我会爱一辈子。”说到话剧,他两眼发光。

  拍电视剧《甜蜜蜜》时,高希希导演曾经说邓超的缺点和优点一样,就是拍戏拼命到伤害自己的身体。而他自己说,只要是让自己感兴趣的角色,就会不顾一切地去表现,‘演飞了’是经常的事。

  “《幸福像花儿一样》里面跟杜鹃吵架那场戏,我用拳头砸车、拿脑袋撞车,都是事先没有设计的。拍到后期角色像长在自己身上,好像‘飞了’一样,自己就很舒服了。”

  采访在邓超拍戏间隙断断续续地进行。只要导演一声“开始”,刚刚还有说有笑的邓超就马上可以进入人物的心境。“演员做得到的。像开始跟你说的,开机之后,我的世界是真实的,而周围的世界就像是假的。” 现在,邓超一直对延安时期的那段历史感兴趣,“特别想经历一下那个年代,可以随着我的心和信仰去那个地方。”而刚刚杀青的《延安爱情》恰好满足了他的愿望。

  邓超曾想过,如果自己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也会去找很多乐趣来丰富每一天。“现在发现不可能过那种生活,因为已经离不开表演了,就是喜欢。”他说,“这跟名利毫无关系。但是在演出结束谢幕之时,别人认可你的表演,被你感动,你都可以感受到的。从我拍第一部戏开始,我就一直把敬业当做应该的、不值得炫耀的事情。做不到好意思吗?如果对表演谈不上热爱,肯定也不遭这份罪。如果喜欢钱,那么做什么事不行呢?”他似乎在反问我。“作为一个演员,不在于作品数量,而在于你演的角色是否有意思,能给人带来什么。这个最重要。”

  他问:“你知道卢安克吗?在中国山区执教10年,也没有获得正式的志愿者身份和中国的。他被评为中国十大感动人物,却不去领这个奖,他说我要的不是这个,孩子们也给了我很多,我很享受这个过程。我想,这也许是我们相同的地方。虽然行业不同,只要有我们这些人在,就有希望。”

  做自己眼中的你

  上艺校的时候,他看到欺负人的事就会受不了,“路见不平一声吼”。

  “没办法,那时对社会不了解,妈妈整天告诫我夹着尾巴做人,我说,人没有尾巴,为什么还要夹着?脾气一点就着。”他这样回忆年少的自己。

  大学期间,邓超就是班里的开心果。而他的粉丝团之所以取名叫“无泪之城”,正是他们了解和理解喜欢给别人带来快乐的邓超。有时拍戏一旦感觉有些沉闷,他就跳出来搞笑,以调节气氛,让大家开心。 “有人说我发神经病,或是不够稳重。但我喜欢轻松的状态。因为大家在做游戏时永远是轻松又投入的。”

  在熟悉他的人眼里,刚过而立之年的邓超是一个男孩和男人的混合体。既纯真又爷们儿。闲下来他会拿起游戏机,而在工作中严谨,认真,较劲。对于外界的一些评价,他反而心态平稳。“人的优点和缺点都是相对的,而且别人说我的优点缺点,跟我都没太大关系。我一直不想去和别人做比较,因为一比就会比出高下。在一个人的坐标系里,长处与短处永远是辨证关系,甚至可能会出现对调。我不一定要做别人眼中的那个你,做自己眼中的那个你,是最开心的事。”

  曾经有一位朋友向邓超推荐一本畅销书,书中的观点是当两个人意见有分歧,或各持己见时,可能用第三种方式来解决会更好。“导演经常说,我们不要辩论,要讨论。辩论容易朝一个极端走,而且是带着情绪的,而讨论是无边无际,是容易吸纳对方意见的。”

  宽容、善解人意、站在别人立场上考虑问题。是邓超对自己的要求。“我的性格经过了‘从辩论到讨论’的变化,从第一种方式过渡到了第三种方式。这个变化是近两年形成的。”他告诉我,“每天在睡觉之前,梦中或睡醒之后,我都会盘点自己——你今天过得有意义吗?这几年,很多力量驱使我更勇敢地做一些事情。或是说放下一些东西去做自己。过去有很多东西会诱惑我,儿现在放下的则越来越多,包括金钱、权利。你要知道表演,就好像照镜子一样的职业,需要体验生活,也需要提炼生活,我觉得这个工作是很神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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