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飞鸿请来金牌班底:没人能拒绝真诚的魅力
她说她是一个可以挥霍时间的人。所以才会在当红的时候淡出,只为一部电影。多年前,因为热播电视剧《牵手》人们熟知了俞飞鸿和她在剧中扮演的王纯。这些年,她忽然消失于公众视野,当她再度出现时,身份已经改变——即将公映的电影《爱有来生》是她的导演处女作。
7月10日,俞飞鸿接受了《青年周末》专访。初出茅庐的导演,请来了金牌的幕后班底,《花样年华》的摄影师黎耀辉、《功夫》的剪辑师林安儿,还有徐克、姜文、王朔这样的幕后军师。俞飞鸿说:“没人能拒绝真诚的魅力。”
初出茅庐请来金牌班底
■“没人能拒绝真诚的魅力”
当淡出人们视线三四年后的美女演员俞飞鸿再度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时,她的身份已经变成了电影导演。《爱有来生》是她的导演处女座,讲述一段跨越时空、人鬼情未了的故事。
这部电影的幕后,是一个特别的组合,初出茅庐的导演+最资深的幕后班底:曾为《花样年华》掌镜的摄影师黎耀辉、《功夫》的剪辑师林安儿、《集结号》的录音师王丹戎……徐克、姜文、王朔也充当了俞飞鸿的幕后军师,关键时刻伸出援手。
一个小女子,何以有那么大的能量,请得动如此金牌的班底?
7月10日下午两点,在朝阳公园附近的一处办公地点,俞飞鸿接受了《青年周末》记者的专访。她说,“没有人能拒绝真诚的魅力。”
青年周末:拍《爱有来生》时,你是一个新人导演,请到黎耀辉、林安儿这样的金牌幕后班底,困难吗?
俞飞鸿:我不觉得有什么费劲,只要你是真诚地在做一件事,真诚的艺术家都会来帮助你。
为了这部影片,单单修改剧本我就花了四年的时间。剧本筹划阶段,我的好朋友赵赵也帮着写过稿,还有严歌苓。这些虽然后来没有用,但是我非常感激。我没有任何资产或者天才去打动人家,有的就是这份真诚,对这个故事的诚意,对人的诚意。真诚的魅力是无穷的。
为了拍好这部电影,我看了上千部别人的作品,注意别的导演镜头的运用。我会把喜欢的截下来给摄影师,告诉他我要这样的运动、这样的镜头表达方式;跟美术讨论我会准备很多图片,拿图片来沟通,我要这样的房子,这样的造型,这样的感觉……我那么准备充分地去邀请他,和他沟通,对方很难拒绝。
青年周末:在实际拍摄中,驾驭住那么多强人并不容易吧?
俞飞鸿:开机的时候,我对大家说,希望大家合心合力来拍这个戏,来到这个地方很艰苦,当作是搞艺术也好,挣钱也好,我希望现场是一个轻松愉快的环境。大家对这个也很有共识。
我对自己的要求从没懈怠过。我们拍摄的条件很艰苦,偏僻的高原。拍戏我都是最早到,爬山我也走在最前面。我们有很大个儿的摄影师跟我助理说,你都给她吃什么了,她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们选景经常都是徒步行走在山岭间,非常艰苦。有一次我们找一条瀑布,找了很久都没有碰到理想的。后来又有人说山顶有,我们又翻山越岭爬到那个山沟。这么上下爬得我们的美术后来直犯胃病。我也因为上上下下,大拇指盖都翻起来了,整个黑紫,流脓流血。幸亏那个时候是冬天。将近一年的时间,指甲才慢慢长好。
青年周末:听说在拍摄过程中,你对自己说了100次放弃,说了101次坚持?
俞飞鸿:我以前不知在哪里看过这么一个故事,不知道是真事还是大家一个美好的愿望:一个男人骑摩托车带着女友在山路上行驶,女的坐在后面。山路很弯曲,又一次拐弯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前面是一条死路,是悬崖。当时这男的根本来不及刹车了,速度太快。这时,坐在后面的女人没有思考的时间,很本能地一下跳下来,抓住了在疾驰中的摩托,时速可能180公里。摩托居然在悬崖边就停住了。这个男人得救了,可是这个女的当场就死了,五脏六腑全部震碎了。这个故事讲的就是爱情的力量,一个弱女子为了爱人,一瞬间迸发出那么大的力量。
这个故事我一直忘不掉,老在想:这是真的吗?我宁愿相信它。人的意念可以很强大,足够让你战胜很多困难。
俞飞鸿所说的意念的力量,在她自己身上得到了小小的印证。开始拍的时候,因为在两三千米以上的高原,大家都水土不服,很多人感冒发烧,不少男同事都病了,独独她却没有。“就是一个意志撑着我,说不能倒。我倒了谁来拍?我倒了损失多大?”七八个月的拍摄,她竟然一直没有生病。而以前她做演员的时候,每拍一部持续两三个月的戏,她都会病一次,嗓子发炎,发烧,打点滴。这次居然就没有。
同事们经常开她的玩笑:导演到现在都没病,估计最后一个镜头拍完的时候,“啪”一下就倒地上了。有人补充:这时候又有人说,没装胶片,重拍。导演“啪”又起来了。“我觉得预言很准,拍完回北京后,我真的倒下了,发烧躺在床上一个星期。”
老狼说,俞飞鸿心里一定有浪漫情结
■“电影感性,我理性”
前不久,《爱有来生》试映:段奕宏扮演的土匪弟弟爱上了俞飞鸿扮演的孤女阿九,但因为两个家族的火拼,二人生死离别。“弟弟”死后,成孤魂一缕,在一棵银杏树下,深情等待已经投胎转世的前世爱人50年……
歌手老狼被片中的浪漫情节震撼,他说:“俞飞鸿心中一定有如此浪漫的情结。”
看过的女记者也说,剧情凄婉,唯美。不少人流泪了。
这样一部电影出自婉约感性的江南女子之手,并不奇怪。可是俞飞鸿却拒绝承认自己“感性”。她对《青年周末》记者认真地强调,“其实我很理性。”
青年周末:不愿意说自己感性?
俞飞鸿:我挺理性的,我喜欢的电影类型很多,艺术片、商业片、悬疑片,我都看,不会局限于某种类型。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真实的东西,比如看书,我喜欢看自传,那是成功者的真实经验;我也喜欢张爱玲的小说,里面的爱情故事比较残酷,因为真实,所以觉得残酷。
我对真实的事情很迷恋。真实永远是残酷的,你要面对很多的东西。我那天在电视里看到一个节目,讲80后夭折的人。一位母亲,丈夫刚去世一两年,20多岁的儿子又被查出患有癌症。最后儿子死的时候跟妈妈说,不要把我火化。我觉得很难过,一个女人接连承受失去身边最亲的两个男人的打击。
青年周末:可是喜欢真实的你,却在第一次当导演时,选择了一个虚幻的故事。
俞飞鸿:这个故事来自我十几年前在飞机上看到的小说《银杏,银杏》,我当时就被感动了。故事是虚构的,可你会觉得有些经验是你似曾相识的,比如说生命的不确定,人生的错过。这些我在成长中都有所感悟。
俞飞鸿所说的感悟,跟她一位儿时同伴的离开有关。“我很年轻的时候,对生死完全没有概念。可是忽然,一个很熟悉的中学男同学不满22岁就患白血病去世了。这对我触动很大。”最初她听说同学患了××贫血,那时她并没有意识到是再生障碍性贫血,也就是白血病。“我脑海里常常会回忆这样一幕:一个下雨的傍晚,我站在公车站,看见这个同学走过,我还想:他病好了?想要打招呼,但是因为要等另一个朋友,我想算了,改天我再去找他。”寒假很短,她又回去上学,也忘了这个事情,半年后,这个同学去世了。“就这么一迟疑,就永远错过了。”
正当红时选择消失
■“我是一个可以挥霍时间的人”
对于俞飞鸿,很多人忘不了的是《牵手》中塑造的王纯,被演绎得不遭人恨反惹人同情的第三者;《小李飞刀》中的惊鸿仙子,惊艳亮相的镜头很多人至今记忆犹新……
当红的时候,她选择了消失,而且一离开就是很多年。一般女演员都会惧怕的青春流逝和被遗忘,她似乎都不怕。“我觉得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时候,所以我是一个可以‘挥霍’时间的人。”
青年周末:女演员最敏感的年龄、红不红,这些问题你似乎都不太在意。当年大学毕业后不久,没有演戏,去了美国深造。
俞飞鸿:那些问题从来没有困扰我。我关心的是我的生活,我的心境,我有没有成长。这几年在别人眼中我好像消失了很久,但我比任何时间都忙碌,进步和成就感更大。我觉得任何时候都可以是最好的时候,所以我是一个可以“挥霍”时间的人。生命当中我不会去看中一时的东西。所以当年我会放弃拍戏去美国留学。那种经历是我拍多少部戏都得不到的。
青年周末:对你的改变很大?
俞飞鸿:就是生活中很细小的文化的差异,让你自己去感悟。刚到美国,我租了一间房子,跟房东合住。她是个80多岁的老太太,丈夫在她50多岁的时候突然失踪,再也没有回来。
老太太对我特别好,我们很亲热。那时我会很简单地炒一点中国菜。一天晚上,我在厨房,她忽然从房间里窜出来,很凶地对我说,你八点以后绝不许再做饭。国外厨房都是开放式的,她不希望油烟飘到她房间里。我哑口无言,她之前还笑容可掬,毫无先兆就发了脾气。我想,一般中国人吵完架可能三五天不说话,慢慢缓和。没想到第二天早晨,她敲我房门,端着烤面包和橙汁来给我送早餐,就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学会了外国人的一种方式,对事不对人。
在美国俞飞鸿还明白了,不懂得表达自己的人不会被尊重。一次她的朋友新买的车不到一个星期蓄电池就坏了。她陪着去厂家修。可是对方很怠慢,拖拖拉拉,说一个星期后才行。他说,我尽力了。俞飞鸿帮着理论。“你尽力了,可是你做得根本不够好。”后来,她们胜利了,厂家说好吧,四点来拿。“我在上大学之前都不会大声说话,心情上是一种压抑。到了美国,自己的个性、独立思考、表达的能力被开发出来了。没有它,可能就没有今天的《爱有来生》。”俞飞鸿心怀感激。《青年周末》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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